当代音乐
主办单位:吉林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国际刊号:1007-2233
国内刊号:22-1414/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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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与音乐:两种不同的人类创造

 摘 要: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得益于其对宇宙、自然界及人类自身的认知、理解、适应与改造。在人类文明的漫漫征途中,这一伟大使命以诸多不同的方式在人类观念活动中得以实现,艺术与科学当在此列。音乐是艺术中最具特殊性的组员。本文将从三个方面对科学与音乐艺术作比较研究,试图更清晰地梳理出两者之间内在机制的不同。

  关键词:人类创造 表达方式 描述形式 思维方式

  一、表达方式(语言)的不同

  科学哲学认为,“科学知识与非科学的、日常的知识相比有三个特征,这就是其真理性,间主观性与系统性。”其中后两个特征是任何语言都具有的,而“真理性”正是区别科学语言与日常知识语言的关键。科学语言必须是反映真理、符合真理的。

  一般的语言用来说明客观世界中的客观事物,而艺术的语言是一种审美语言。它是生命冲动的产物;是一种非写实的,即不在于表述对象客观实在性的情景性语言。其实任何一种艺术门类的性质也都是由其基本组织要素——语言的物质材料的性质为依据的。我们说音乐是听觉艺术,这是由于构成音乐语言的物质材料是声音,在乐谱上用音符表现出来,而音符有其自身的音高,这是依靠人的听觉去接受的。它能够作为一种满足人的心理需求的精神基础,它和人们的心理活动,诸如假设、期待、惊异等知觉、感觉、情感发生直接的作用。

  音乐语言在很大程度上是非自然性的、非语义性的,与科学语言相比,是一种具有听觉情感属性的特殊语言。每个音符本身并不会含有确定的含意,但它能够最准确地体现和传达人类世界的真实情感信息。正因为如此,使得人们习惯把音乐音响中传达出的听觉属性与某些代表语义性的经验内容联系在一起。

  并且,音乐的语言常常通过模仿性、象征性、暗示性的特征为我们呈现它笔下的自然界,表达作曲者的内心体验,与欣赏者的内心情感产生共鸣。例如表现欢乐的音乐线条,往往会使人们与欢乐的人声表情与行为状态相类比。协和、明朗、高亢、响亮、欢快、“快速运动”、“跳跃”等是其主要特征。描述忧伤的情感,往往给人以无力的呻吟、无规则的喘息、垂头丧气、步履蹒跚等意象。表现声音意象是由听觉表象和抽象力这两个方面构成的。由此可见,科学是以抽象的语言描述对宇宙自然界的认知,从而概括科学原理,具有真理的普遍性。而音乐则是用生动形象的语言揭示主观世界的情感规律,具有情感的真实性。

  二、描述世界形式的不同

  “艺术起源于对周围世界的摹仿。但是,艺术并不是对一个现成的事物的单纯复写,而是对实在美的发现。艺术并不追求事物的性质或原因,而只是停留于自然和社会现象的表面,给我们提供事物形式及其美的直观。但是它有着自己的深度,自己的力量。它通过形象思维,借助于在这些表面现象中显示出的栩栩如生的性格、尽善尽美的和谐、登峰造极的美感、雍容华贵的气氛、达到顶点的激情,从而将这些现象及其美的最感人的瞬间定形化和典型化”。①

  音乐艺术由于自身语言的特性,决定了它对世界的描述主要体现在音乐音响与自然音响之间的联系,音乐的音响模式与审美者的某些内在固有的审美趣味之间的联系。音乐通过各种创造性的形式,将音符有规律的排列组合,使其具有表情性的音调特征,它在音乐中被“人化”,与人的情感心理和思维活动产生接触点,它传达了对人类的事业、命运、欢乐和痛苦等的一种认识。音乐艺术是众多艺术门类中引导人们对自然界事物和社会生活得出见解的途径之一。

  科学定律是普遍适用的,善于从无数个别情况中抽象出一般结论,从多样性中找出普适性。但是音乐却不同,它追求刻画事物的多样性。“赫拉克利特说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这句格言如果对于科学家的太阳不适用的话,对于艺术家的太阳则是真的。”②事物有其方方面面,而且它们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音乐在刻画对象时可能存在不同的目的,而且对象也不是同一的。音乐家即使在描绘完全相同的对象,映射在作曲者心中的情感不同,他所表现出的转瞬即逝的音乐形象也就不同。在普通感觉经验中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无限的可能性,在音乐家的作品中成了现实,它们被显露无遗,并且有了明确的形态。展示事物各个方面的这种不可穷尽性,是艺术的最大特权和最强魅力之一,音乐当然毫不例外。

  三、思维方式的不同

  1.两种思维方式的差异在哪

  人们普遍认为,科学研究活动使用的是抽象思维,艺术创作使用的是形象思维。“科学家借助于逻辑论证来表述自己的思想,而艺术家则在形象上体现自己的思想”。③事实并非完全如此。

  音乐创作本身是一种对时代精神和思想的表达,是对作曲家自身和内心的一种揭示,是一种受审美经验支配的创造性劳动。它带有明显的主观情感性特征,需要至始至终渗入直觉、想象、灵感和情感制动因才能够显现出其魅力所在。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而否定理性、逻辑因素的存在,音乐作品的创作过程并不像有些人所说的是一项随意性的创造劳动,而是一项具有一系列严密的科学规则的艺术创造。柴可夫斯基曾经说过:“凡是感情冲动所写出来的作品,必须精密地处理它,把它修正,把它增补,顶重要的是把它压缩来适应格式的需要。在这一点上,你有时必须反对你的脑袋,一定要无情啊。”柴可夫斯基所说的“精密地处理”实际上是指逻辑思维和技巧的使用,他指出了音乐创作并不是纯粹的经验创作,它的规则和技术比任何其他艺术都要复杂、严密和系统化,音乐创作其实是科学和审美经验的综合物。本文认为,这一点对于音乐创作本身的定性是至关重要的。

  由此可见,科学家与音乐艺术家思维方式的差异并不在于他们是否具有形象思维和抽象思维,而是在于科学家所拥有的形象思维并不完全等同于艺术家的形象思维,艺术家所拥有的抽象思维也并不完全等同于科学研究中的抽象思维。科学活动中的形象思维并非是脱离客观现实的,它是为了突破机械的形式逻辑思维模式,借助于不同对象之间的表象关联,创造性地发现事物内在隐蔽的本质联系。而音乐创作中抽象思维模式的运用,也正符合艺术创作的法则,即“思维真实”与“艺术真实”同一,只有具有这种同一性的音乐作品才能引起欣赏者的情感共鸣。而背离艺术真实的那种纯粹梦幻般的胡思乱想,只可能是创作者自身“孤芳自赏”的作品,并不具有所谓文化艺术作品的现实价值。

  2.科学与音乐中两种思维模式基本趋向的差异

  谢嘉辛指出:“一个艺术作品,无论是音乐、美术或是文学,我们能感到它的美,但我们不能用一定规范的理性思维来判定它是否美。这并不是因为它没有任何规律,而是它的规律异常复杂,是我们目前根本还无法完全判定的。而且,我们对美的感受,实践中也不需要理性的判定”。相反,科学创造活动是为了带领人们探索自然界的真理,一切被人们认识的科学规律和真理都是以合乎理性的逻辑规则的科学定律、公式、模型等形式表达出来。在一定条件范围内,这些科学规律才具有可重复性和普适性。也就是说,科学研究是一种以抽象思维为基本特征的理性行为。

  (1)以理性思维为主导的科学创造活动

  科学理性是建立在严格的逻辑思维基础上的,正如前文所说,是一种思维真实与客观现实真实的统一。整个过程中,它要受到形式逻辑规律诸如同一律、矛盾律、排中律等的制约。它最忌讳的就是纯粹由个人情感所激发的非理性行为,本质上说,科学创造本身需要科学家以理性的头脑对客观现实做出真实的描述与评价,从现象背后揭示其本质真理。

  当然,想象力、情感制动因等非理性思维活动在科学创造活动中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它们是科学创造的有效催化剂,但评价科学成果价值的准绳并不是该思维方式如何生动、形象,归根结底还是是否真实地反映出客观现实,揭示了事物的本质,思维和现实之间是否实现了同一。

  在科学创造活动中,同一理论内部是绝对不可以产生逻辑矛盾的,理论体系内部的逻辑论证必须能够得到相应的解释,并有一定的预言性。而在音乐创作中,一部作品内部恰恰允许出现强烈的矛盾冲突,并且艺术家们一直认为,这种思维的矛盾冲突越戏剧性,作品的表现力就越大,对形象的刻画就越生动。例如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主部主题和副部主题有着强烈的对比效果,产生了强烈的矛盾冲突,鲜明、生动的反映出作曲者内心复杂、矛盾的心理活动。

  (2)以非理性思维为主导的音乐创作活动

  “美”是艺术家追求的首要目标,音乐创作当然也毫不例外。音乐创作中的形象思维主要是表象思维,它在其创作的感性心理活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表象具有形象性,音乐创作的过程简单地说就是将作曲者的听觉、视觉等表象凝炼后形成的音响形态与思想和画面形成微妙的联系的过程。舒曼在《论音乐和音乐家》中曾经提到过“耳的意识”的重要性,它揭示了音乐创作思想是通过听觉表象的分析、综合、形象化而不断显现的过程。

  “想象力是艺术创作最重要的心理因素,也是一个艺术家才华的体现。音乐创作比其他任何艺术创作更需要想象,因为它在现实中找不到模本,作曲家要在现实与音乐之间建立联系只能依靠想象作为中介”。④

  作曲家脑海中构思出的音乐形象在现实世界中是否存在同一性这点并不重要,因为音乐的想象与科学创造及其他艺术中的想象不同就在于,它存在一个从无到有的创造性过程。它所创造出的形象最重要的是必须具有“艺术的真实性”,即使人们思想中所追求的理想的人、事或物。常常正是由于某种艺术形象在现实中不存在,反而激发了欣赏者对虚构形象生动性、真实性的渴求和憧憬。瓦格纳在谈及他的歌剧《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的创作时说:“在我的一生中,从未尝过恋爱的幸福,为此,我才要竖起一座对它本身所生之美梦的纪念碑,于是在我的头脑里,产生了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的观念。”

  可见,音乐艺术所需要的真实不能完全是实实在在的客观现实,而是一种对客观现实的夸大或缩小,并经重新组合的形象。这也就决定了音乐艺术的思维模式是以形象思维为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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